大山深处的“警民情”
通讯员:赵静 章振
从鄠邑城区出发,经过40多分钟的车程,便抵达涝峪派出所,这是公安鄠邑分局最远的派出所。1月23日,蒙蒙的雾气紧紧抱着山头,山风斜刮过脸,又冰又冷。据常年驻守这里的民警讲,这是快要下雪了。
涝峪派出所共有民警6人,辅警5人,其中52岁的所长温军文已经在这里驻守14年了。我们到达的时候已是中午,正赶上他们要去走访慰问。“疫情刚过,新年将近,我们去辖区一些老乡家里走走。”所长温军文说。
物资装上车,准备出发的时候,颗粒状的雪花洋洋洒洒地落在身上,正应了刚才那位民警的话。温所长因为要走几个管护站,没有与我们同行。
我们的第一站是纸房村的张和平家,距离派出所并不远。车开出不一会就停了,几个人拿了米面油等慰问品,准备“上山”。66岁的张和平住在半山腰上,看见民警上来,正在拾掇鸭圈的他立马一颠一簸地迎了过来。房子不大,几个人围了一圈坐了下来,就拉开了家常。老张前段时间右腿不适,站起来都是问题,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看你腿还是不利索,天冷就别干重活了,需要帮忙打个电话就行。”民警胡卫国说。老张哈哈一笑,说自己的身子骨还可以,就等着抱孙子。
老张的女儿嫁到了山外,儿子在城里打工。别看他年龄大了,老张可是个热心肠。平时所里需要修个水电什么的,他都会义务来帮忙。用他的话说,儿女平时不在身边,派出所的同志们就是他的亲人。
屋外不大的空地上,鸡笼、鸭圈和十几个蜂箱。这些蜜蜂一部分是老张原来自己养的,也有政府扶贫配发的。每年产蜜期,老张会把蜂蜜拿去卖,派出所也会经常来帮助他销售蜂蜜。“日子虽然简单,但咱啥都不缺。”老张说。
临别时,老张和爱人站在山腰上,叮嘱民警开车注意安全,目送着我们离开。
告别了老张,我们又马不停蹄赶往西河村。
沿着鄠菜路南行,大约一个小时抵达目的地。一路上,雪越来越大。秦岭腹地的每一个山头,每一棵草木,都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巾。
涝峪派出所辖区面积321平方公里,常住人口3900余人。他们辖区最远的地方叫母子坪,是一处山头。因为很长一段距离没法开车,经常性民警出警办案,都要走上整整一天。
路过一处分叉口时,民警告诉我,这是两涝口,向左便通往八里坪、朱雀森林公园。夏天,那里是避暑的绝佳去处,公园内外游人如织,也是一年他们最忙的时候。
其实相比夏天,冬天的秦岭深处,景色更加引人入胜。
到村口的时候,恰巧碰到了村支书辛孝昌。他带着我们来到了要走访的第二户,19岁的小姑娘肖梦家里。
小姑娘是抱养的。几年前父亲因病去世,只留下70多岁的奶奶相依为命。“因为政府政策好,这些年小姑娘和老人也没吃啥苦。”辛孝昌说。肖梦父亲去世以后,奶奶便由她的二叔照顾,一家人也非常和谐。
近年来移民搬迁,西河村很多人搬到了山外,但有些人不愿意离开,特别是老年人,肖梦的奶奶就是其中一位。
原本老人家正在休息,听到有人说话就从床上拾了起来。看是“老熟人”,老人家张罗着让孙女给民警端茶搬凳,自己拉着民警的手打开了话匣子,说个不停。因为临近陕南,村里很多老人口音与那里非常接近,不过几位民警也都能听得懂。
幼教毕业的肖梦这两年在西安打工,也有了稳定的收入。民警们和肖梦一家畅聊,向她了解了在外工作的情况。当得知她一切都还顺利时,民警叮嘱她在外照顾好自己,家里有村上和派出所操心着,让她安心工作。这时候,老人家指了指孙女,又说了什么,一屋子人当时都笑了起来。村支书给我“翻译”说,老人家意思是让大伙帮忙给孙女瞅个对象。
屋外,雪花纷飞,屋内,其乐融融。
老人腿脚不好,走路要靠着拐杖。临出门的时候,老人坚持要送,被民警拦下了。但是门外,邻里们听说民警来走访,纷纷都过来跟民警说话。雪地里,欢声笑语。这幅画面,像极了久别的亲人团聚的样子。
眼看到了下午五点,大伙争先要拉着民警到家里吃个便饭。临近年关,各家腌制的腊肉、散养的土鸡都已经备好——这是他们招待亲朋好友的最高礼节了。面对着大伙洋溢在脸上的热情村民们,民警婉言谢绝之后,前往下一站。
返回时,我们经过沙坪管护站,也就是护林站。“最近要注意防火。”所长温军文对管护站的工作人员说:“最近有没有发现野生动物在浅山活动?”他正在这里对接森林防火、野生动植物保护等工作,他指着墙上的区域图告诉我,这块就是母子坪,南北最长距离是32.6公里。
此时,山里的的雪已经有鹅毛般大小。从管护站离开,我们又前往一个叫大山岔的地方。途中温军文介绍,冬季山中人员活动少,是涉野生动植物违法犯罪的高发期。近年来,随着对野生动植物保护力度越来越大,此类案件的发案率也越来越低了。但是,到了冬季特别是下雪以后,野生动物经常会下山觅食而导致受伤。作为守护者,他们没有丝毫松懈,每到这个季节,他们都会踏雪而巡,加大防控力度。
大山岔是一处山隙,有水汩汩流淌,登山的路已经被大雪覆盖。说是路,其实路上全是石块。据他们讲,这条路原本很完整,去年汛期的时候被大水冲毁了。“你们看,那是村民的地,这两天还有一些蜂箱。”因为这里还有人居住,而且还有村民的“生产工具”,所以他们经常会来巡查。
走了大约两公里,路已经被散碎的石块和大雪捂严实了。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我们便沿路返回。路上,温军文告诉我们一个趣闻。有一年冬天下雪,辖区一名群众报警,说自家的蜂箱被盗。结果他们调查之后发现,这并不像是人为盗窃。在护林员的协助下,经过深入追查,发现了有熊出没的痕迹。因此最终判断,应该是熊下山觅食时,抱着蜂箱跑了。
大山岔出口的一户居民家旁边,有三棵同样大小的松树。温所长经验丰富,介绍这是野生红豆杉,十多年树龄,它们在这里相依相伴自然生长。说着,他拿起手机拍下一张照片。临下山前,应他们的要求,帮他们在雪山之中留下了一张合影。背靠大山,与山为伴,他们为自己点了个赞。
多年来,他们默默守在秦岭深处,甘于清贫与寂寞,却不忘初心与使命。他们用最朴素的方式,表达着对村民们的深厚感情,让警民之间的“鱼水情”在大山里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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