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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丹峡口甘凉古道的历史风云

山丹峡口甘凉古道的历史风云  地处河西走廊蜂腰部的张掖市山丹县,东临焉支山,南横祁连山,北至龙首山,三面环山,中通孔道,自古以来为东西交通咽喉,而县城东南三十多公里处的峡口更是甘(州)凉(州)古道上的一道天然屏障,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要…

原标题:山丹峡口甘凉古道的历史风云

  地处河西走廊蜂腰部的张掖市山丹县,东临焉支山,南横祁连山,北至龙首山,三面环山,中通孔道,自古以来为东西交通咽喉,而县城东南三十多公里处的峡口更是甘(州)凉(州)古道上的一道天然屏障,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要。两山对峙的山峡中以山设关,关外有城,为历代驻兵、屯粮、屯草、屯军马以及商旅往来的军事和重要驿站。地处河西走廊蜂腰部的张掖市山丹县,东临焉支山,南横祁连山,北至龙首山,三面环山,中通孔道,自古以来为东西交通咽喉,而县城东南三十多公里处的峡口更是甘(州)凉(州)古道上的一道天然屏障,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要。两山对峙的山峡中以山设关,关外有城,为历代驻兵、屯粮、屯草、屯军马以及商旅往来的军事和重要驿站。

  峡口关,也作硖口关,在张掖市山丹县老军乡之南的焉支山下,形如蜂腰。峡谷的山,当地人称作帽葫芦山。长约2.5公里的山峡,最窄处不过百尺,谷底乱石滚滚,应是山洪冲击形成的泄洪河。古时,没有水流的情况下,过往商旅以河床为,有水的时候只能沿河畔行。如今,傍石崖的河畔之上,仍留有古驿道辙迹,峡谷最窄处仅容一辆牛车通过,古人用“车不并驾,骑不双辔”来形容。

  峡口设关历史悠久。汉代称作“泽索谷”,有人推断为匈奴语,意义不详。汉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霍去病大败匈奴后,西汉在河西设武威、张掖、酒泉、敦煌郡,在今山丹境内置删丹(即山丹)、日勒二县,隶属张掖郡。汉昭帝(刘弗陵)始元二年(公元前85年),在泽索谷置日勒都尉,归属张掖郡,并于泽索谷北十里处(今峡口古城)屯兵设防,移民屯田,都尉治所在此。《汉书·地理志》在张掖郡日勒城注中明确记载,泽索谷在山丹卫东南,“自姑臧(今武威)西北出张掖,其间有大岭。度岭而西,西郡当其要岭,谓删丹岭也。”所谓的“大岭”,即今天的焉支山。这是关于峡口地理的最早文献记载。在这险要的设关,无疑是扼守在“甘凉咽喉”上的锁钥。明代嘉靖年间的刑部郎中陈棐奉旨巡察河西兵防途经峡口,有感于地势险峻、两山对峙,题写了“锁控金川”四个大字,至今仍镌刻在峡口的石崖上。

  穿行在峡谷中,两千多年的历史仿佛近在眼前,那些山梁之上的汉长城残墙和峡谷中段山顶的烽火台,历经风霜,着岁月沧桑,诉说着悠悠往事。《汉书·张骞传》记载:张骞通乌孙、大宛后,“始筑令居(今永登县境内)以西的边塞亭燧”。也就是说,从汉代起,长城、烽燧、亭障便出现在河西。如今有迹可寻的长城是由永昌水泉子壕进入山丹,沿羊虎沟河过峡口,至丰城堡东北的金山子向西延伸,沿龙首山、合黎山形成一道屏障,在冷兵器时代,起到了匈奴进犯的作用,保障了丝通途。

  峡口关的险要,为历代王朝所重视。唐时,这里设和戎城。戎是兵戈武器,也是军旗的代称。和戎,即和睦邻息兵戈之意。明、清时期,峡口关皆为设防、商旅和驿传重地。明嘉靖以前的军事防卫工事以汉塞天堑为主,辅以塞内增修的一些列障、坞堡籍以驻军。现已考证的驻军营址和古战场遗址有定羌庙(今“绣花庙”)营盘、峡口谷营盘、阜昌堡营盘、金山子营盘和定羌庙堡古战场遗址、峡口关隘古战场遗址等。嘉靖后的军事防卫工事以边墙为天堑,辅以墙内修筑的一些墩楼、亭堡。《重刊甘镇志·兵防志·军制》记载明代山丹卫:“原额兵六千七百七十名,实际一千五百五十一名”。《重刊甘镇志·兵防志·堡寨》记载:“山丹卫领堡一十有六”,而“石峡口堡”就有“轮戍兵常额二千二百二十八名,实在兵七百零二名,其中骑兵六百三十七名”。也就是说,驻守峡口的实际兵员,是山丹卫总兵员的近一半,且多为骑兵,足见当时对峡口关防御的重视。

  峡口关之北的古城堡,称为峡口驿。今人撰写的《峡口古城堡》碑记载:古城堡始建于明万历二年(1553年),后巡抚都御史廖逄节率众再度加固。这个说法有待商榷。根据《汉书·地理志》在峡口设日勒都尉的记载,当时的都尉治所不可能直接设置到石峡中,很有可能在今峡口古城的,明代只不过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新的规划和扩建。现存古城即为明代建制,总面积19万平方米,内为土夯,外为砖包,辅以石条为基,属砖石土结构。古城开东西两门,关城与瓮城相配,城上雉堞、裙墙、楼橹华具,城下壕池环绕。城门洞全以砖砌,辅以生铁灌缝,固若金汤,素称“生铁城”。城内原有的古代衙府、、店铺、营房等设施,历经千百年的风雨现已不复存在。古城中心街道原有一座二层木楼,很有可能是当时廖逄节为了设卡征收关税筹集古城加固资金而建造,名曰“财神楼”。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维修时移建于现在距北门稍近的上。财神楼为土木建筑。楼的一层为夯土高台,中有木质门洞,连通东西的街道,车马行人只能从中通过,为商旅过关缴税的,当地人又称“过街楼”;二层为财神阁,内关供泥塑财神像,登楼远观,城内外风光皆在目前。站在这个沧桑古朴的建筑面前,想象旧时甘凉古道过客车水马龙、穿楼而过的情景,大概与今天的过往车辆收费站的作用差不多吧。

  峡口古城一直沿用到清末,除东城楼,其余尚完好,整座古城都保持着三百年前的规模。康熙十三年(1674年),峡口驿升格为守备,由奋威将军宝镇守。雍正七年(1727年),又将守备升格为都司,自此成为定制,延续至清终。峡口城最后一任都司戴尚武,年逾八旬,于1936年去世,人称司老。村民戴学俭家有一块“石峡口堡”的石碑和“钦赠都司衙门戴尚武”几个小字,是不可多得的实物资料。据宣统元年(1909年)《甘州府山丹县地理调查表》记载,清末峡口古城仍设有都司衙门、官仓、学校、巡警等机关。兰新公开通后,商贾行人畅通沿新行进,峡口古城日渐萧条冷落。

  现在古城西城门完好,砖砌拱形,外为夯土城墙。城内遗存古民居多为石头砌的围墙,四处散落着石臼、石磨、石碾等。1996年,峡口汉明长城被列入全国重点文物单位;2008年由敦煌研究院出资,对古城西城门、过街楼进行了维修。

  自汉代开辟了“丝绸之”,往来西域的使者和商贾途经河西走廊,峡口古道是必经要道。明代魏焕的《皇明九边考》中明确记载,峡口驿向东六十里至永昌卫,再五十里至水磨川驿,一百四十里至凉州卫;向西,五十里至新河驿,再五十里至山丹卫,一百三十五里至甘州城。商旅使者往来于甘凉古道,峡口古城自然是绕不开的打尖歇足之地。

  汉代到南北朝时,对往来人员管理十分严格,峡口关主要是对出入甘、凉人员进行登记的验明通关文牒。汉代的张掖、武威既是对抗匈奴的前沿,又是通商贸易的重镇,西域诸国商人往来于丝绸之开展“互市”,往西输出的物资有中国的丝绸、茶叶、铁器、玉器、瓷器、漆器皿,西域输入的有胡豆、胡瓜、胡麻、胡萝卜等植子及汗血马、狮子、犀牛等异兽珍禽,还有佛教、舞蹈、音乐等文化交流。“驰命走驿,不绝于时日;胡商客贩,日款于塞下。”这是《后汉书·西域传》对于当时丝绸古道兴盛景象的描写。前凉时,武威、张掖皆为河西商贸都会,设有“市长”掌管“互市”。往来商旅通过峡口关,向东抵达长安,向西西域。

  隋唐时是河西商业贸易发展的兴盛时期,西域客商逐利而往,张掖、武威、山丹成为国际贸易的前沿阵地,这里商业发展一时繁荣。隋大业五年(609年),炀帝在焉支山下会见西域27国使者和商人,召集“万国博览会”,张掖和武威的仕女穿着鲜艳的衣服,在峡口关附近的甘凉古道上沿途迎接,绵延数十里,展示中国的强盛。诸国商旅从西域带来的玉石、马匹、珠宝、香料,本地商人的丝绸、漆器、药材、青铜器、瓷器、粮食、马匹等阵列道边,贸易,了主导下的贸易往来先河。随之,安定的和的政策进一步刺激了西北商业发展,为唐朝开元盛世奠定了基础。公元941年,大食国(今阿拉伯)旅行家伊宾墨哈黑尔东来到达山丹城,误认为是“中国王城”,他在游记中写道:“是城如此宏伟,故需一日之程乃能横过之。内计六十街,每街各延达于官署。吾人往游一城门,知其墙厚各九十臂。”并说:“地住突厥人,印度人甚多。”由此足见当时山丹的市场之庞大、贸易之兴隆。虽然文献中缺少对峡口关的记载,但可以推论,如此繁盛的贸易往来,作为扼守甘、凉咽喉的峡口关,定然不会寂寞。

  明代,峡口驿为过往商旅食宿驿站,置设甲军40名,骡马21(匹),车牛23头(辆),专司递运。同时在峡口古城东十里的峡谷中置停云铺(因有“石燕高飞”、“石峡停云”胜景而得名),在其西十里处置丰城铺,作为急递铺,每铺设甲军5名,专司邮传急递。清沿明制,仍置峡口驿,置兵夫19员,马60匹,专司驿传。古城西门外置峡口塘,置夫兵6名,马16匹,专司塘务,并为过往官差行人提供饮水和食宿。

  清末关于峡口驿的调查资料显示,当地除驻军外,有居民79户,399人,却有“代、贴、脱、车、翟、房、唐、李、杨”等40多种复杂的姓氏。居民大都为历代随军家眷,他们皆为军户,不事农耕,子女长大除当兵外,大部分人专做饮食、贸易等生意。城内街道两旁开设馆堂、店铺,共有十大字号店铺。根据峡口古城遗存的文化实物考证,这里还曾制造马具和生产芒硝(用来熟制加工动物皮革),这些都与长期驻军有关,应该是历史形成的货源供应市场。

  峡口,军旅历史悠久,文物古迹众多,祖祖辈辈生活在峡口古城的人们,留传下来无数动人的美妙传说。

  相传,西汉征西大将军狄青平定匈奴,屡建功勋。镇守峡口关隘呕心沥血积劳成疾,因口生毒疮抑郁而终。贴心部属将一件镶嵌闭水宝珠的“珍珠汗衫”穿在狄青身上,接着雕镂石棺,开凿“狄公洞”修造坟茔殡葬。从此,石峡口的潺湲之水因闭水珠的作用猝然干涸。再后来,每逢干旱年景,峡口水贵如油,人们便对狄青“珍珠汗衫”中的闭水宝珠产生了想象,于是“谁能找到狄青坟,富裕峡口数辈人”的千年,在一辈又一辈峡口人民中传为佳话。

  峡口干旱缺水由来已久,人畜饮水全靠外运解决。明万历年间加固古城,当时的设计者从焉支山北麓的瓷窑口山中埋设陶瓷管道至峡口,引焉支山雪水入城,保障了当年修筑边墙和峡口军民生活用水,今古城西门外关城内尚有一处卵石砌边、胶泥垫底的蓄水遗迹。嘉靖年间,峡口关隘守兵在峡谷乱石中凿淘一口水井,俗称“大井”,井水清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时期,马步青部100师分驻山丹,师长韩起功所部驻守峡口驿,为虐长达十年之久。为了解决守城兵卒用水,于1931年4月在城中打出一眼八丈有余的深井,井水仍又浅又浊实难饮用。因为是马家军打的井,且井口有个“马”字型的井架,当地人称此井为“饮马井”。1936年西红军战胜马家军驻守峡口古城,将此井深淘复修,井水竟奇迹般地涌溢,甘甜爽口清冽晶滢,不仅保障了居民用水,而且满足树木菜畦灌溉,当地人以为此乃天意,将此井敬称为“红军井”。

  初唐诗人陈子昂和王无竞随巡抚乔知巡视河西,途经峡口峡谷,留下了《度峡口山赠乔补阙知之王二无竞》一诗,对峡口关的险要作了这样的描述:“峡口大漠南,横绝界中国。丛石何纷纠,赤山复翕赩。远望多众容,逼之无异色。崔崒乍孤断,逶迤屡回直……”明内阁首辅杨一清曾三次出镇西北边关,途径峡口关寄宿,因感慨关山狭窄险峻、人烟稀少、黄昏日落、风雨苍茫的边关苍凉景象,留下《山丹题壁》一诗:“关山逼仄人踪少,风雨苍茫野色昏。万里一身方独往,百年多事共谁论。东风四月初生草,落日孤城蚤闭门。记取汉兵追寇地,沙场尤有未招魂。”明代翰林编修岳正途径峡口赋《石峡晚翠》:“石峡嵯峨胜禹门,万年古迹至今存。两山张掖如鸾峙,一水中流似马奔。漾树分青簪古雪,岩松插碧倚天昏。晚来叠翠光盈石,却被斜阳落日吞。”清代诗人许乃谷过关隘饮井水,作《仲春登焉支山查勘松林放歌》咏:“无草众山死,有树一山活,流沙沙强弱水弱,峡口况无水一勺。只仗冬春冰雪积,五月消融灌阡陌。”诗人笔下“峡口况无水一勺”的诗句,将峡口“水贵如油”的境况一语中的。晚清大学士倭仁于咸丰元年(1851年)“挈眷赴叶尔羌帮办之任”,途径峡口驿,曾引用昔人“两山影逼天多暝,五月风寒草已枯”的诗句,描述峡口天堑的自然景象。

  峡口自然景观独特、汉明长城烽燧、军事坞堡保存完好,是全国独一无二的“露天长城博物馆”、文化旅游景区和理想的古城坞堡影视外景。这里拍摄了《牧马人》《海市蜃楼》《艾黎的故乡》等多部影视片,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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