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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牌类App背后的“涉赌乱象”

  现实中,今年30岁的陈涛(化名)是名特勤人员,平时负责辖区治安。网络中,他是4个500人微信群的群主。这些微信群看上去是红包群,实际上是网络的结算群。

  从去年6月开始,陈涛成为“镇江全民麻将”手机App的代理,他召集大量玩家。玩家们需要购买“钻石”才能进入App的房间打麻将。每局麻将结束后,玩家们将牌局结算截图发回群中,用红包方式对结算积分进行等价交换。

  陈涛告诉记者,麻将局的积分单价不同,有的1元1分,有的2元1分,有的3元1分,玩家可自行决定当天“玩大还是玩小”,并选择在相应的群里开局。一局结束后,每个玩家通过收红包或发红包的方式等额换算积分。

  去年5月,一个朋友把陈涛拉到一个微信群。当时“镇江全民麻将”手机App刚上线,陈涛成为最早一批玩家。

  每次开局,玩家们需支付钻石费,钻石售价1元1颗,8颗可开局。为此,每一局,4名玩家每人需支付两元。这被称为“头钱”,就像一个虚拟的棋牌室。

  一个月后,陈涛看到招聘代理广告,要求建立50人以上的微信群,每天开局在20局以上。他通过申请,顺利成为代理。代理的便利是,以0.6元的进价购买钻石,每颗钻石可以赚0.4元的差价。陈涛开始将重心从玩麻将转移到“赚点小钱”。

  在他的微信群里,玩家以全职妈妈和退休老人居多。“他们有时间,手头也宽裕。我很耐心教阿姨操作,他们也会拉伙伴入群。”陈涛说。

  “我们这叫跌倒胡(一种麻将游戏——记者注),爱打麻将的人很多。”陈涛回忆,他能报出名字的同款手机麻将App至少有10家。

  去年8月,陈涛接到了上家万强(化名)的电话,这是“镇江全民麻将”负责人。两人协商之后,陈涛成为一级代理。

  像陈涛这样的一级代理有6人。他们有稳定微信群、开局频繁。此外,他们还可以招二级代理,两者最大区别是钻石购买的权限和差价。

  万强给一级代理们的钻石进价为0.5元,给二级代理进价为0.6元。而二级代理以0.57、0.58元的价格从一级代理购买钻石。

  从8月开始,陈涛逐渐发展了20多名二级代理,这些二级代理每月都会找他购买“钻石”,少则几万元,多则十几万元。

  去年11月,“镇江全民麻将”开放新功能——代理房间。“生意”逐渐恢复,最忙时,开局频率达到3分钟1局。

  一个月后,陈涛被警方抓获,万强也在江苏无锡被警方抓获。卷宗资料显示,从2017年6月起,陈涛出售钻石共16万余颗,获利26万余元。

  2016年年底,还是上海某公司的技术人员万强,看到一款麻将软件被高价收购,他发现商机后从公司辞职创业。

  去年2月,他开发了一款叫“邮城乐翻天”的App,利用这款软件进行麻将。同年4月,他又开发了“镇江乐翻天”,通过朋友在镇江寻找代理。很快,陈涛成为其代理。

  此时,一款名为“呱呱高邮麻将”的App进入高邮市场。万强找对方交涉后,最终将所有资源整合到“呱呱扬州麻将”里,万强担任扬州地区负责人。

  去年6月,“镇江全民麻将”开始运营。万强招募了22人的代理团队,这22人搭建了30个“镇江全民麻将”微信群,并分别任群主。

  “这种模式是没有风险的,风险都在代理身上。”万强一直认为,这种“房卡模式”,就是为了规避涉赌风险。

  目前,市场上很多游戏开发企业也看准这个市场,直接把App成品外售,不参与运营。记者搜索发现,在多家游戏开发公司网站上,“合作推广模式”和“房卡模式”共存的棋牌游戏App成了主推产品。

  去年10月22日,有网友发帖寻找开发麻将App的公司,随后有10多名网友回帖留下联系方式,有的直接标价8万元,有的回复“6~8万元,现成的”……记者了解到,对于手机麻将App制作来说,分为原创定制和套版两种,套版通过修改源代码进行。

  某App定制公司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如果定制该市周边地区麻将App,可以套用,价格相对便宜,“但其他城市的麻将App没有代码,需要重新写,定制时间慢”。

  该工作人员介绍,套用可以修改游戏模式,“如果功能多,价格就贵点”。一般套版价格为4万元,定制为6万元。

  江苏省镇江市京口区人民检察院代理检察员宋同鑫介绍,普通棋牌室是行为和交易行为同时发生,实时结算。而此类行为和交易结算双轨双平台运行,隐蔽性强,查办时存在难度。

  宋同鑫说,玩家事先在交流群中商量好赌注数额,由群主为群内成员的结算提供担保,游戏最终以积分结算,结算情况在交流群内发布,并以二维码扫码、交流红包等支付的形式结算费用,这是具有性质的违法行为。

  宋同鑫告诉记者,现实中,很多玩家并不认为自己在,而是在玩游戏。希望通过此案警示那些参与网络和微信群“打麻将”的市民,远离这些“网上麻将室”。

  樊国民认为,法律对棋牌类App中的游戏货币兑换有严格限制,但为了增加平台吸引力,一些棋牌类App存在涉赌行为。

  “‘房卡模式’即使不在平台交易,但如果运营方知道有行为而放任不管或提供帮助,也涉嫌犯开设赌场罪。”樊国民说,开设赌场罪的核心在于是否组织,其中包含建立网站、接受或代理投注、明知情况下提供帮助等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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