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广网专访东北财经大学郑文全教授：实现“七化”MBA教育

央广网专访东北财经大学郑文全教授：实现“七化”MBA教育本站　　央广网北京12月19日消息 12月2日，2022央广网MBA教育年度峰会暨管理就是生产力论坛在线成功举行

　　央广网北京12月19日消息 12月2日，2022央广网MBA教育年度峰会暨管理就是生产力论坛在线成功举行。本次峰会由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广网主办，中国MBA教育网承办，邀请各界领导、国内外优秀商科院校代表、行业领军人物等济济一堂，分享优质商科教育观点，深度探讨新时代MBA教育创新之路，展示新征程优秀院校和个人案例，共同打造一场商学教育的高端盛会，东北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院长、MBA教育中心主任郑文全教授应邀接受本次峰会专访。

　　郑文全教授围绕着主持人提出的“管理就是生产力”“人才培养理念与创新改革”“国际认证助力商学院发展”“学院掌舵人的角色与担当”等热点议题，引经据典、深入浅出地发表自己的真知灼见。

　　就“管理就是生产力”议题，郑文全教授引用著名经济学家奈特经营与管理的区别论断，以及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科斯的经典论文《企业的性质》的思想，进一步阐发了管理就是价格既定后生产要素的重新配置，以及管理就是通过行政权威替代市场交易的观点，从多个方面论证了管理就是生产力。郑文全教授认为，不同的生产函数代表不同的生产力，而生产函数不会自动产生，而是通过管理活动创造并通过管理创新实现“创造性破坏”的。因此，管理本身就是生产力，或者更准确地说，管理是生产力的生产力。他从统一大市场催生更大的企业、而更大的企业需要更高水平的管理以及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的有效协调本身就是管理的成功角度论证，在我国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面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重要历史时期，管理的作用将更加重要。

　　高校是科技第一生产力、人才第一资源、创新第一动力的重要结合点，也是教育、科技和人才三大功能齐备的科教兴国战略实施的重要载体，郑文全教授全面介绍了东北财经大学和工商管理学院新时代“人才培养理念与创新改革”方面的新思考和新做法，指出东北财经大学MBA教育在悠久的商学教育历史、深厚的学科积累基础上，已经形成了“特色发展、品牌塑造、平台组织、生态共创”的新发展思路，并将通过“知行合一、整合教育”特色MBA项目的打造，实现“七化”MBA教育，即“教师团队化、研究行业化、方法案例化、项目咨询化、教育现场化、指导双师化、跟踪长期化”。

　　郑文全教授认为，有必要不断“推进国际教育认证助力商学院的发展”，统一的认证标准所发挥的作用与“车同轨，书同文”的作用一致，对于提高商学院的经济和管理效率都具有重要意义。郑文全教授提出，我们有必要大力发展自己的认证标准，我们的商学认证标准要参与到商学教育国际标准的不断发展和完善的过程中去，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立和全球统一大市场的形成作出应有的贡献。

　　当被问到“商学院掌舵人应该是教学的强者、管理的强者，还是受学员喜爱的教师”这一问题时，郑文全教授指出，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迈进新征程、新技术与中国式现代化交织推进的新背景下，商学院院长更应该是新时代的洞察者、新征程的瞭望者、新规律的探索者、新战略的制定者和社会价值的忠实守护者。

　　专访的最后，面向MBA教育的下一个30年，郑文全教授展望了商科教育的未来，重申了东北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的四个发展战略，即学科战略化、科研组织化、行政学术化、学术生态化，他呼吁商学院要在坚守优秀社会价值观的基础上，在新技术与中国式现代化交织推进中开创新商业文明。

　　主持人：本次大会的主题是“管理就是生产力”，各位院长如何理解“管理就是生产力”的命题？在我国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面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重要历史时期，管理的重要性和生产力属性体现在哪些方面？

　　郑文全：我们可以运用和发展芝加哥大学的著名经济学家奈特和1991年诺奖得主科斯的经典论述来理解“管理就是生产力”这个命题。

　　奈特关于经营与管理的区别的论断非常经典，他说经营就是预测市场价格变化，管理就是价格既定后对资源进行重新配置。企业家预测市场价格上升，企业就会扩大生产规模，提高生产能力；预测市场价格下跌，企业就会缩小生产规模，降低生产成本。无论是提高生产能力，还是降低生产成本，企业都必须要对内外部的各种生产要素进行重新配置，这就是管理，用奈特的话说，就是要打破原有的生产函数，创造新的生产函数，以适应市场需求的变化。不同的生产函数代表不同的生产力，而生产函数不会自动产生，它是通过管理活动创造的，同时又是通过管理创新实现“创造性破坏”的，因此管理本身就是生产力，或者更准确地说，管理是生产力的生产力！

　　科斯1991年能够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非常重要的贡献是1937年发表的那篇经典论文《企业的性质》，在这篇论文中，科斯提出了企业为什么会产生这个重要问题，给出的答案是市场经济的运行不是虚无的，而是存在着比较高的市场交易成本，具体表现为搜寻交易对象、与交易对象谈判和监督交易的执行都需要花费不低的交易成本，而把市场里的交易活动纳入到企业内部，通过行政权威来协调就能够有效地降低市场交易成本，因此他认为企业本质上是市场替代物，是通过行政权威来替代市场交易的。这里的行政权威实际上就是管理，具体可以表达为法约尔在一般管理理论中所提出也就是目前管理学经典教材中所强调的计划、组织、领导和控制等管理职能，换成另一位著名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赫尔伯特·西蒙的话说就是管理决策。管理能够有效地降低整个市场经济的运行成本，它理所当然是一种重要的生产力。

　　在我国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面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重要历史时期，管理的作用更加重要。这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

　　一是从美国超越英国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强国的历史经验来看。美国能够超越英国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强国，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而德鲁克强调的是管理的作用。他发现美国的国内市场比英国本土的市场要大得多，因而能够催生出更大的企业，而更大企业的有效运转就需要更好地管理，美国发展出了更好的管理大企业的方式在美国崛起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小康社会这个我国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实现后，我国进入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要到本世纪中叶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我国的国内统一市场已经形成，并且有4亿多的中产阶层，这个统一大市场和人民的富足生活，必然会催生出更大的世界级的企业，对管理理论和管理水平的要求自然会更高，管理在新时期和征程要发挥的作用自然会更大。

　　二是建国以来尤其是改革开放四十多年以来所获得的一个重要经验是，在发挥市场的基础性作用的同时，不忘发挥有为政府的作用，并且实现了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有效协调。管理并不局限于企业的管理，而是普遍存在于企业、政府和各类第三方组织中，从管理的角度看，这个有为政府就代表着国家和政府的管理水平高。党要管党，从严治党，反斗争永远在路上，党的自我永远在路上，这本身就反映出我们党对党组织的管理要求高，管理水平高。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新征程中，不仅企业的管理水平要不断提高，党通过自我不断推动社会的管理水平也在不断提高，这本身就意味着管理更加重要。

　　主持人：高校是科技第一生产力、人才第一资源、创新第一动力的重要结合点，也是教育、科技和人才三大功能齐备的科教兴国战略实施的重要载体。贵校及学院的人才培养理念是什么？取得了哪些可喜的成绩？做了哪些创新性的改革？

　　郑文全：东北财经大学成立于1952年，是“”期间全国唯一完整保留的财经类本科高校，为国家守护住了财经教育的火种，也是1985年全国最早由“学院”升格为“大学”的四所财经高校之一，目前是财政部、教育部、辽宁省人民政府共建高校。今年我校迎来了七十华诞，七秩东财秉“博学济世”校训，担“培育卓越财经人才，服务经济社会发展”使命，始终与国家同频共振，先后为国家输送了数十万优秀财经人才。在全国第四轮学科评估中，我校A类学科数量位居辽宁省属高校第1位、全国财经类高校第3位，全国高校第59位；在最新版《中国大学录取分数排行榜》（综合指数版）中我校本科生源质量位居全国第27位。

　　我们工商管理学院成立于1994年，前身可以追溯到1952年成立的商业经济系和计划统计系。我们的院训是“励才弘商”，使命是“培养具有全球视野、本土情怀、知行合一、鼎新进取的管理精英”，致力于成为“以科学研究为基石、引领人才博雅发展、提供优质社会服务”的卓越商学院。数十年来我们的商学教育始终走在全国前列。1982年开始培养工业企业管理、商业企业管理方向的硕士研究生；1986年开始在工业经济专业培养企业管理方向的博士研究生。学院1994年获得MBA教育试点权，是全国第二批17所MBA试点院校之一，并于2000年获得全国MBA教育合格评估第二名。1997年经国务院学位办遴选，我院与清华大学、西安交通大学等高校同期获得企业管理学科博士学位授予权，是国内最早拥有企业管理博士点的单位之一。2000年获得工商管理一级学科博士学位授予权，是国内首批8家单位之一。2003年获批设立工商管理博士后流动站。

　　在我国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中，我们工商管理学院进一步完善了MBA教育理念和培养方式，明确了“特色发展、品牌塑造、平台组织、生态共创”的新发展思路。依托我们的学科优势、服务国家重大战略形成了“智能物联时代企业的数智化转型”“传统文化与中国管理模式”“金融衍生品与企业风险管理”“供应链管理与商业分析”四个特色方向。我们认识到商学院本身就是一个平台组织，网络交叉效应显著，按照生态共创的思路构建了MBA教育的大生态系统，通过“知行合一整合教育”项目、名企移动课堂、特色MBA论坛等方式实现资源共创，人才同育，打造新时代“产教融生、知行合一”的特色MBA。

　　这里要特别介绍一下我们的“知行合一整合教育”项目，在这个项目中，我们准备把数十家企业纳入到我们的教育生态中，分行业组建了若干教师团队，每个团队长期跟踪研究一个行业的5到10家企业，通过案例研究的方式为企业开展管理咨询，邀请企业管理者担任MBA学生的实践导师，并且至少每2个月带领学生进入企业与管理层进行深度沟通交流，每次交流都要在前期充分调研的基础上精心嵌入课程内容，让学生在教师团队与企业管理层的相互碰撞中学习管理。通过这个项目我们能够实现MBA教育的“七化“，即教师团队化、研究行业化、方法案例化、项目咨询化、教育现场化、指导双师化、跟踪长期化。

　　主持人：中国商科教育如何对标当前国际认证标准体系塑造具有中国特色的商学院与商科教育？国际化认证对于商学院建设与发展有怎样的帮助和启示？

　　郑文全：目前比较权威的商学认证主要是美国的AACSB，欧洲的EQUIS、英国的安巴AMBA三大国际认证和中国高质量MBA教育认证（也就是CAMEA）。所有这些认证都有两个共同特征：一是强调建立统一标准；二是鼓励个性化发展。

　　建立统一标准目的是构建共同的管理话语体系，从而降低市场沟通和交易成本。只有当大家接受的都是符合行业标准的管理教育，阅读的都是业界认可的经典著作，讨论的都是业界普遍关心的管理问题，共同的管理话语体系才能够被构建出来，使得各方对重要的管理术语的理解大致是相同的，才能够有效降低经营管理过程中的各种沟通交流成本，提高生产效率，并大大降低市场交易成本。所以统一的或者行业公认的认证标准所发挥的作用与我国历史上的“车同轨，书同文”的统一度量衡的作用是一致的，对于建立全国乃至全球统一大市场，促进内外贸易双循环，提高企业的经济和管理效率都具有重要意义。因此我们有必要不断推进商学院的国际教育认证。我国之所以要不断推进马工程系列教材的建设，实际上也具有这种育标准，共建话语体系，降低社会沟通和市场交易成本的重要作用。

　　所有的商学教育认证也都鼓励各个商学院的个性化发展。这表现在他们会特别强调一所商学院所确定的人才培养目标与别的商学院有什么不同，用哪些教育资源和培养方式去保证教育目标的实现，在这个特色方向下是如何持续改进的。这种认证鼓励各个商学院的特色化发展，也符合商学教育的一般规律，受资源约束，没有哪个商学院可以全面开花，强如哈佛商学院，也只是在一般管理、领导、战略等领域具有竞争优势。我国的学科和专业目录设置及其评估，也具有一定的认证特征，也特别强调各校在统一标准基础上的特色化发展，这表现在2011年版的学科专业目录设置就只强调一级学科设置，不强调二级学科的统一，鼓励各个学校在一级学科下根据自身的特点自主设置二级学科，在最新的2022年发布的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中，国家进一步统一了专业学位教育目录设置，区分了专业学位类别和专业领域两个层次，也都有利于各个学校在专业领域层次的特色化发展。

　　当然在商学教育的国际认证方面，我们特别有必要大力发展自己的认证标准。这有两个原因：一是著名的管理思想史学家丹尼尔·雷恩说过，管理是文化的产儿，深受一国文化的影响，也为一国独特的管理情景所型构，中国高质量MBA教育认证在尊重商学教育一般规律的同时，也充分考虑到我国的国情，对于提高我国商学教育的水平意义重大。二是需要进一步推动中国商学认证标准的国际化。无论是经济学的论证，还是我们的文化基因，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立和全球统一大市场的形成都是有利于地球村福祉的共同提升，因此我们的商学认证标准要参与到商学教育国际标准的不断发展和完善的过程中去，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立和全球统一大市场的形成作出应有的贡献。

　　主持人：作为高校商学院院长，您认为商学院掌舵人应该是教学的强者、管理的强者，还是受学员喜爱的教师？

　　郑文全：在我看来，商学院院长更应该是新时代的洞察者、新征程的瞭望者、新规律的探索者、新战略的制定者和社会价值的忠实守护者。

　　我的一个重要的学术研究领域是大学治理。我的研究发现，企业是作为一个整体参与市场竞争，而大学是通过各个学院参与学科竞争并贡献社会的；同时企业面临的环境通常瞬息万变，而大学面临的环境往往比较稳定；并且百年树人，人才培养的周期比较长，学生从进入大学到成为社会的中坚也通常需要十多年的时间，因此大学比企业更需要战略设计，并且要更长期地洞察十年二十年之后的时代需要，然后前瞻性地设计当前的教育内容，并且一以贯之地执行，才能保证我们培养的学生能够满足十年后的社会需要，并更有可能成为社会的中坚从而更多地贡献社会。因此，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迈进新征程，新技术与中国式现代化交织推进的新背景下，商学院院长一定要做新时代的洞察者、新征程的瞭望者、新战略的制定者和坚定的执行者。

　　回顾美国商学教育的发展历程，我们能够总结出如下五个规律：一是美国大学的商学院基本上是研究生院；二是这些商学院的教育是以MBA教育为核心的；三是商学教育是垂直一体化教育，即通过博士教育创造能够在MBA课堂传授的管理新思想和新知识，通过MBA教育质量的提升为博士教育提供经费投入；四是MBA教育本质上是高级职业教育，要为学生的职业进阶提供帮助；这就引出了第五个规律，即商学院的教师应该具备两种能力——理论抽象能力和深入了解实践的能力，企业家当然最了解实践，但如果没有理论抽象，前几次课掌声雷动，后几次课应者寥寥，因为故事虽然能够提供情节，提供不了抽象后的知识，但如果教师只有理论抽象而缺乏实践背景，学生又总觉得隔靴搔痒，因此好的商学教师必须同时具备这两种能力。这些美式商学教育展现出来的规律是否在中国的背景下适用，在新技术的背景下要做哪些转换，都需要商学院院长作出新的探索和实践，因此商学院院长是新规律的探索者。

　　商业是离钱最近的地方，离钱越近的地方越需要道德价值的守护。亚当·斯密《国富论》的背后是《道德情操论》，马克斯·韦伯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揭示了资本主义背后的伦理基础，涩泽荣一《论语与算盘》提出的“士魂商才”有效解决了儒家的“义利之辩”，中国明清时期十大商帮之首晋商纵横商界五百年依靠的是“以义制利”。因此商学院在传播商业文明的同时也要做优秀社会价值观的忠实守护者，并以此来提升商业文明，进而开创出中国式现代化的新商业文明。

　　在坚守优秀社会价值观的基础上，我们工商管理学院也形成了四个发展战略，希望对新商业文明有所贡献：一是学科战略化，要牢牢把握住新技术和中国式管理两个学科发展方向；二是科研组织化，组织化科研是近代西方科技在人口劣势的基础上超越中国的一个重要原因；三是行政学术化，商学院的各项工作开展必须要遵循商学教育规律；四是学术生态化，商学学术研究的开展不仅要依靠教师、学生、同行和期刊杂志等小的学术共同体，更要建立起广阔的包含企业、政府和其他社会组织的大的学术生态圈。

　　2月2日，2022央广网MBA教育年度峰会暨管理就是生产力论坛在线成功举行。本次峰会由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广网主办，中国MBA教育网承办，邀请各界领导、国内外优秀商科院校代表、行业领军人物等济济一堂，分享优质商科教育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