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性别平等这些问题一定要谈
又是一年国际劳动妇女节,我们想从“月经羞耻”开始,具体地谈谈性别平等。新冠肺炎疫情中的女性医护人员生理期用品供给问题,让“拒绝月经羞耻”登上了微博热搜,引发了一轮从月经到妇女权利的讨论。这个话题在去年的妇女节中也曾被提及。当时,全球统一码联盟(The Unicode Consortium)刚发布Emoji 12.0版不久,其中新增的月经专属表情,被视为推动性别平等的一个进步。
“这都2020年了,我觉得90年以后出生的人不会有月经羞耻这个东西吧,就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当一项关于“月经羞耻”的问卷调查在豆瓣上发起后,这个回答获得了最高赞。但从9000余人的投票结果来看,情况并不如豆瓣友邻们预想的乐观。
仍有近三成的投票者,无法和朋友或父母坦然地聊月经,或需要以遮掩的方式来处理经期上厕所或购买卫生巾的事宜。
而在这份调查所涉及的问题之外,“月经羞耻”可能会过滤女性的生理期用品需求或身体不适。比如一线女性医护人员为了节省防护服,将本该2至3小时更换一次的卫生巾延长使用8小时。而青春期的女生则会忍受经期的不适,坚持跑完800米。
联合国推出了“性别不平等指数”,来衡量全球各国的性别平权状况。这个指数主要由三大指标计算得出:生育健康(孕产妇死亡率、未成年生育率)、赋权(议员比例、学历)和经济状况(劳动参与率)。
其最新结果被公布于《2019年人类发展报告》中,中国有一些亮眼的表现,比如在世界范围内,中国女性的劳动参与率处于靠前位置。
从这些数字中,我们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女性仍未在教育、劳动力市场和活动中得到足够平等的待遇。
这一结果如何才能被改变?答案很简单,在教育、劳动力市场和活动中,给予女性平等的权利。那么如何在这些领域保障女性权利呢?没人能给出一个同样简洁的答案,因为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着许多更为具体的问题。
“月经羞耻”,是其中之一。当女性的生理期需求因“月经羞耻”被避而不提,这种看似只在精神层面发挥作用的羞耻感,可能会进一步阻碍女性争取教育、收入、参与等一系列平等权利。
比如,极端的情况是,一名女性可能因为支付不起卫生巾等生理期用品而旷课或辍学。这件事发生于印度、尼泊尔和非洲诸多国家,也发生在英国。
英国的全国教育工会(The National Education Union)曾公布过一项数据,2018年因买不起生理期用品而在经期旷课的英国学生有13.7万;她们害怕衣物被经血污染,在公共场所引发尴尬。而在肯尼亚,有些女孩甚至会通过易来换取卫生巾。
当一名女性无法体面地应对经期问题,她或许会难以正常参与社会生活,进而也将无法收获平等的受教育权、收入和参与权等更上层的需求。
我们可以通过2019年一些社会事件,来看女性正在面对的具体问题。比如产后女性的生理狼狈,女性在学校、职场、公共场所遭遇的性骚扰,女性在家庭内部受到的暴力威胁,女性在家庭分工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这一角色对其职业生涯的影响。
与“月经羞耻”一样,这些问题可以被进一步划归至教育公平、收入公平、参与公平等大话题之下,而在实现这一系列公平之前,它们需要先得到解决。
产后复出的演员汤唯因为尿频被搭档吐槽工作不够投入,美妆博主宇芽因男友的暴力威胁在长达半年多的时间里“生活在噩梦之中”,日本女记者伊藤诗织历时四年才在性侵民诉案中获胜,此前她一度被逐出日本媒体圈并遭受语言暴力和身体威胁……
如果我们忽视这些个体面对的具体问题,以及这些问题对她们在身体、心理和社会生活参与上施加的影响,也就很难有效地讨论性别平等。因为无论是产后生理问题、家庭暴力还是职场性骚扰,均可能成为实现性别平等进程中的路障。
当性骚扰案件因为缺少独立案由很难被起诉的状况被正视,最高法院最终新增了“性骚扰损害责任纠纷”的独立案由,这有助于遭受性骚扰的个体更好地运用法律维护自身的权利。当女性医护人员的生理期用品需求被聆听,卫生巾和安全裤得以顺利运送至抗疫一线,更好地保障了女性医护人员的正常工作。
“性别平等”很容易成为一句空谈。借着妇女节的契机,从尝试思考女性的具体需求与困境开始,学会尊重生活中的不同个体(包括男性、女性和性少数群体),会是一个不错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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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白守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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